你有一双纯净而灵动的眼睛如小女孩一样清澈闪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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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有一双纯净而灵动的眼睛

　　2012年的第一场雪如期而至,我盼望许久,终于在除夕的前一天从深远的天空无所顾忌地飘落下来.

　　22日的早晨,我如常地去上班.这是我每天都要走的路,转过一个拐角,转过下一个拐角,再转过下一个拐角,就到了我工作的地方.一路上,我顶着凛冽的寒风,刚脱离温暖被窝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粟着,可我的心是热呼呼的,望着眼前纷纷扬扬的雪花,我的脸上荡起了纯真而愉悦的笑容.本年度最后的一个工作日,竟然与雪花相伴. 一直期待着下雪,天空就一直阴沉沉的.半个多月来,天气也不见晴朗,不是成天昏暗,就是下起小雨.今日飘雪原来是天空与大地的一场约会,让雪来得恰是时候.

　　雪的降临,我完满地结束了最后一天的工作.锁上玻璃门,深深地吸一口气,默默地告诉自己,我终于可以做一个长长的梦了,终于可以躲进书房里天马行空了,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了.

　　连日来的劳累,习惯晚睡的我早早地钻进棉被里.当然,如果不看书的话,我是不会乖乖地闭上眼睛的,不管时间多晚,明早多早起床,我都要看一会儿书,这是我诸多不好习惯中的另一个坏习惯.是我必读的刊物,也许是年龄的关系,我已没有耐性与激情读完类似,,等这样的长篇小说.想想自己豆蔻年华时,不惜牺牲多少个夜晚,只因沉溺于故事的情节中,想知道下一个峰回路转,忘记了还有睡觉这回事.也没有了当年的好奇之心,一定要尽快知道结果,作者会给他的人物安排怎样的一个结局呢?与其在虚构的小说里空流属于自己的眼泪,倒不如看一些精辟温馨的短文打开自己的心扉.我相信生命是一段过程,读是因为这个生命的承载体需要睡前催眠,需要精神供养.

　　"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一些难以割舍的人与事.对于我来说,最能牵动我的故乡之物,便是村边晒场上的那棵老树.它有几十米高,不仅在我孩提时代给了我昂扬的斗志,同样见证了这个村庄几百年的历史;而当我有朝一日离开故土,远足他乡,它又成为游子望乡之时的归所,就像里陶乐庄园里的大树,总会让离乱中的孩子挂念,梦萦魂牵.没有树,土地会失去灵魂......".读到这里,眼皮越来越沉重,我努力地支撐着,也看不清楚下一行写了什么,只感觉小小的黑体字在眼前跳来跳去,我的脑海里重复地出现"每个人的生命......,没有树,土地会失去灵魂......"手轻轻地一放,书掉了,我睡觉了.

　　这是梦吗?

　　红彤彤的晚霞染红了半个天空,耳边响起了"哗哗"的流水声,远处的青山苍翠而挺拔,隐隐约约还能嗅到泥土的气息.如果这不是梦,我为何穿着睡衣躺在满是鹅卵石的河滩上.清风拂来,吹动我额前的发丝.我合上双眼,暗忖道真舒服,还未到回家的时间,让我多躺一会儿吧!

　　"呜呜......,呜呜......",是风声吗?不是的,我闭着眼睛猜着,这么温柔的风怎会发出声音了."咽咽......咽咽......"这是一个小女孩悲伤的哭声.我"腾的"站了起来,循哭声望去,在一垄垄,绿茵茵的花生地的尽头,只见一个穿着小碎红花裙,理着童发的小女孩,小小的身子在风中抽搐着.我的心也痛了起来.我应该劝劝她,这么小的孩子只需抱抱她,哄哄她,再给她一块巧克力,就会破涕而笑了. 小女孩就在眼前,我知道我在行走,我也能听到我的声音:"小妹妹,不要哭啰,阿姨快到你身边了."

　　想不到从河滩到田埂竟然是一条漫长而遥远的路程,不管我如何加快脚步,我还在河滩上.

　　小女孩的背后出现一个穿白色的确凉衬衣,靓青色长裤的女人.也许是她哭得太投入,对身后的脚步声毫无察觉.待她发现,来不及抹干泪水,女人已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子,拖起她的圆下巴,亲切地说道:"你有一双纯净而灵动的眼睛,可惜现在哭得又红又肿,难看极了."

　　我停下脚步,远远地望着她们.小女孩收住哭声,含着泪水紧张地盯着对方.

　　" 我知道你是哪家的女儿?"小女孩的脸蛋写满了疑惑.

　　"我还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伶俐,爱唱爱跳,又会撒娇的女孩子."小女孩"扑哧"一声,露出两颗小虎牙,眼睛依就写着疑惑,不解地问道:"你是怎么知道的,我又不认识你."

　　来人哈哈大笑:"我认识呀,你是玉晴大姐家的小外甥女,名字叫雨桐."

　　"雨桐",这不是我的名字吗?

　　"劈劈叭叭"的鞭炮声在耳边聚然响起,梦戛然而止,我惊恐地睁开眼睛,心脏"朴腾朴腾"地跳动着.我的另一个坏习惯,睡觉必须亮着灯.因为我常做梦,会在深夜里突然醒来.我害怕一睁开双眼黑隆隆的一片,什么也看不到摸不着,不知自己身处何方?就像现在,我苏醒于中国式的热闹中,梦依然可怕,当我看到开满红玫瑰的床单,装饰柜上的红酒,洒落一地的,我就不害怕了,确定自己是在家中,不是在一个黑洞,也不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.

　　"你有一双纯净而灵动的眼睛",梦中那个陌生的女人对与我有着相同名字的小女孩讲的第一句话,在我彻底清醒之后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.迎春的鞭炮声此起彼伏,窗外依就雪纷纷.我没有了睡意.披起一件长款的羽绒服走到镜前,像小时候一样,为了克制口吃的毛病,独自一人面对镜中的另一个我自言自语."纯净而灵动",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?镜中的眼睛虽然明亮,虽然神采奕奕,但左看右看,也读不出纯净而灵动来.那个陌生的女子在现实生活中我从来没有遇见过,那个叫雨桐的小女孩也未曾进入我的梦境,她们是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梦里.她们会是谁呢?

　　在某一段时期,我甚至怀疑自己具有通灵的能力,能猜测陌生人的职业与年龄,能渗透他人的思想,能预测一场游戏中最终的胜利者是谁.一个相同的梦,如果重复做几次,梦里的情景一定会在未来某一个时间显现.或是如电视连续剧般的梦,仿佛我的灵魂从我的肉体内剥离,飘到另一个世界,以另一个我存在.我用了五年的时间说服自己没有通灵的能力,只是想像力丰富,洞察力超强而已.可梦境又出现了,它不是预示,也不是逃离,而是在帮我回忆,这个梦要告诉我什么呢?梦中与我相同名字的小女孩就是我吗?我不知道,我找不出任何与她有着丝丝缕缕的记忆,唯一让我熟悉的是梦里那条潺潺流淌的小河,远处的青山,剔透美丽的鹅卵石,肥沃的沙地.

　　我必须尽快进入梦境,才能寻到我需要的答案.